市中心15分钟路程看到11块网课广告牌！被资本裹挟的教育培训机构疯狂扩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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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是数学广角搭配超广角软件教育部公布的最新教育事业统计结果显示：2020年，我国共有各级各类学校53.71万所，在校生2.89亿人，专任教师1792.18万人。
　　幼儿园小学化、孩子睡不醒、家庭作业全家做、人人都去学奥数、一切分数说了算……全国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的意见建议，直指教育各种乱象。
　　“社会资本越来越热衷于基础教育的产业投入，面向中小学生的各类教育培训机构、各类教育书籍、各种在线教育项目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对学校教育教学形成冲击。”
　　“一个国家，如果基础教育成为资本逐利的竞技场……，那是对教育的玷污，是对国家未来的损毁。”
　　3月6日下午，北京友谊宾馆友谊宫聚英厅，习总书记“下团组”看望参加全国政协会议的医药卫生界教育界委员。
　　听到有委员反映“校外培训广告满天飞，‘制造焦虑、贩卖焦虑’”等问题后，总书记深有感触：“培训乱象，可以说是很难治理的顽瘴痼疾。家长们一方面都希望孩子身心健康，有个幸福的童年；另一方面唯恐孩子输在分数竞争的起跑线上。别的孩子都学那么多，咱们不学一下还行啊？于是争先恐后。这个问题还要继续解决。”
　　习总书记一语道破：“教育，无论学校教育还是家庭教育，都不能过于注重分数。分数是一时之得，要从一生的成长目标来看。如果最后没有形成健康成熟的人格，那是不合格的。现在的孩子心理问题是比较多的，有的很小的孩子心理问题一大堆。”
　　今天的孩子，身处“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深入发展”的时代，云端课堂打破了教育围墙，但那些“成长的烦恼”也不容忽视。
　　“对群众反映强烈的突出问题，对打着教育旗号侵害群众利益的行为，要紧盯不放，坚决改到位、改彻底。”
　　他强调，要坚持教育公益性原则，着力构建优质均衡的基本公共教育服务体系，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
　　“每天上班等电梯看网课广告，中午出去吃饭看网课广告，晚上回家小区电梯里还是网课广告……”在中国新一线城市的市中心上班的小王觉得，从去年下半年起，自己已经被在线教育培训的广告洗脑了，“猿辅导、作业帮直播课、斑马AI课……脑海里不停地回响着这些品牌的广告，甚至忍不住会忽然跟着哼唱。”
　　公开报道不完全统计，在线教育行业去年一整年至少共有91起融资事件，融资总额高达512亿元。而在线教育的内核，还是类似电商把线下的搬到线上，缩短的是地理距离，赚的是更大范围的钱。想要被更多人熟知，在线教育机构们，就绕不开流量大战。所以，在资本的裹挟下，各大教育平台开启营销“抢人模式”，为了让更多人看见，广告做得铺天盖地。
　　这使得我们现在看到的是：无论是线上的微信、微博、公众号、综艺节目、网络视频，还是在线下的公交站台、地铁车厢、写字楼电梯口、小区电梯内，在线教育的广告无处不在，覆盖的孩子年龄段不仅限于中小学，而且下沉到了幼儿园阶段。
　　记者走了走小王说的市中心商圈。1200米的路程，花了约15分钟，一路上数了数，有11块广告牌上有在线教育广告，涉及四家在线块；VIPKID1块。其中叫叫学院主推的是3-10岁的阅读能力培养课，题拍拍是学而思旗下的App，主要帮助家长解决辅导作业的问题。
　　一家在线教育公司的营销人员最近刚刚咨询过如何投放这种候车亭广告，据她说，这种大站牌广告在市区大概每块每月租金是9000元，她还咨询过负责候车亭广告的公司，对方告知，候车亭投放广告中，在线%。
　　上班族肯定对写字楼电梯口LED屏上的广告印象深刻，等电梯时无聊的那几分钟，这类广告让你不看也得看。
　　记者在市中心商圈随意选了三幢写字楼去逛了逛。其中一幢，在一楼电梯口站了一分钟，墙上的LED屏共播放了七条广告，其中四条都是在线教育公司投放的，分别为：学而思网校、小猿搜题、火花思维和斑马AI课。前两个针对的是中小学生，学而思网校请到了明星邓超做超级推荐官，小猿搜题则用普通的孩子和妈妈的形象，展示用他们的App会带来多少好处。后两个的年龄段明显偏小了，一个是三岁以上，一个甚至到了两岁以上。
　　另外两幢写字楼，一分钟大概会出现两次在线教育广告。昨天中午，出去吃好中饭后在电梯口等待的年轻人们，有个小伙子跟着广告哼起歌，被另外一群同事嘲笑，大家笑成了一团。
　　写字楼的物业说，电梯口LED屏的广告投放由分众传媒负责，分众传媒装好屏幕，付好租金就行了教育广告牌，具体接哪些广告业务，物业没法控制，但他们感觉上面播放的在线教育公司广告，也经常在变，有些公司曾经密集投放，但过段时间就看不到踪影了。
　　2020年7月，教育部等6部门颁布了第一份专门针对校外线上培训的文件，开始大力整顿线上教育培训机构。那段时间后，在线教育行业大洗牌，行业出现“冰火两重天”的情况，这其实也是商业竞争的结果。天眼查数据显示，仅2020年，教培企业注销超过13.6万家。学霸君被传言因资金链断裂跑路，其掌管者特地出面澄清自己未卷款潜逃，并称“问题不解决不宣布破产”，也侧面证明了学霸君的确存在问题。
　　上班被在线教育广告洗脑，下班回家，也被这类广告包围。我们在家长群里做了个小调查，了解家长们居住的小区里的在线教育广告投放情况。
　　参与调查的有60位家长，其中只有两位说小区里没有这类广告。他们居住的小区里广告出现的位置，大部分是电梯口的LED屏和电梯轿厢内，还有十几位家长说，小区里的宣传栏也有出现。
　　有四位家长说，他们小区是全方位轰炸，LED屏、电梯轿厢和宣传栏上都有出现。其中一位妈妈说，她家宝贝三周岁，现在会唱的不多的儿歌里，居然有好几首都是这类广告歌曲。“实在忍不住要叫停她，否则感觉这广告都做到了家里面。”还有位妈妈说，他们家帮忙带宝宝的阿姨，现在也能说出有哪些网课可以报，“她每天带宝宝去小区里玩，电梯里听过太多遍了，现在广告语说得熟练得不得了。”
　　好几位妈妈说，晚上陪完娃，想放松一下看看综艺，结果打开《奇葩说》，作业帮的广告不停出现，主持人还要反复唱作业帮的广告歌。去看看《做家务的男人》，又看到作业帮的广告。不看综艺，去刷热门剧《赘婿》，结果VIP会员也无法跳过的贴片广告里，也是作业帮的广告，演员田雨绘声绘色地说要先去作业帮上学习下大招，“感觉哪里都逃不过在线教育广告。”
　　那这些铺天盖地的在线教育广告“营销效果”如何？参与调查的60位家长中，约有三分之一家长说，这类广告会给自己带来紧迫感，孩子一般年龄偏小，在一二年级，校外培训班还没怎么报。还有几位有二胎的家长说，大的上小学了已经忙得一塌糊涂，小的才两三岁，本来觉得可以不用多操心，等上学了再说，现在这种在线教育广告都宣传着从两三岁就要开始锻炼思维，让人很焦虑。
　　除了这些教育广告牌，家长们吐槽，每天打开微信，很多在线教育广告都会以朋友圈广告的形式出现。什么“别再私信我了，低价网课就在……”“好课低价，错过再等一年”……这些广告中，在线的网课价格都超低，有时语数英科四科共二十节课才几十块钱，有的还打出9.9元的低价。
　　有的家长说，他们还莫名其妙被拉进各种在线网课的微信群和QQ群里，里面的营销人员每天兢兢业业放送名校题目，让大家在线打卡，然后他们的名师会免费出来讲解答案，这样过一段时间后，就会开始让大家低价抢课。
　　有位妈妈说，她在一个名为“作业帮-清北名师18节提分课7900”的微信群里，群主经常甩大串的链接，一会儿是0元抢适合幼儿园到三年级的阅读识字训练营课，一会儿是一到六年级的小学名师训练营课，“这么多课几乎都是赠送，不知道他们怎么赚钱。”
　　利用传统的打电话和手机短信推广的在线教育机构也有。有位家长说，经常收到VIPKID英语的短信，有时说“您的宝宝有一份生日礼物待领取”，有时说“注意：您的78节自然拼读和30节高频词将过期”，这位家长说，她从来没有报过VIPKID的任何课，不知道为何会频频收到这类短信。
　　低价送课、不断烧钱的背后，其实是在线教育行业不断提升的获客成本。因为在线教育玩家多，引发流量价格快速上涨，它们还面临自身现有流量无法延续的难度。比如赠课的优惠，对应的就是用户流失的潜在危险。
　　新东方创始人俞敏洪曾在一次公开演讲中说：“到现在基本所有机构的获客成本都在一年学生总收入的一半以上，56%是少的，甚至有的机构到了100%，不管做的是哪个在线教育，比如说以大班模式为例，大班模式的获课成本现在平均是3000到4000元一个学生，而一个学生一年能收到的总费用也是3000到4000元。”
　　我们查看了2020年企业公布的第三季度财报，跟谁学单季度净亏损9.33亿元。在线教育培训看上去一时风光无两，但如何实现盈利，仍是一道难题。
　　而他们也给许多家长出了一道难题：学吧，效果不知道还费眼睛，不学吧，担心别的孩子都在学，自家孩子落了后，烦啊！
　　在线教育（网课），作为这两年迅猛崛起的新生事物，已走入大多数中小学生、幼儿园孩子的生活。智能手机等设备的普及，更是让网课用户呈爆发式增长。
　　在铺天盖地的广告营销、大量用户涌入之后，网课的体验怎么样？昨天，记者采访了一些家长。
　　王先生的女儿读二年级，他是中科大硕士研究生。他认为，网课有优点，比如可以让贫困地区学生享受到城市的优质教育；上网课，可以省去家长学生来回奔波之苦；一些网课形式多，比较吸引学生……王先生的观点，得到了不少家长的认同。
　　不过，王先生说，网课的缺点也显而易见，其中最让王先生感到心烦的是视力问题。
　　“因为网课多，我女儿左眼已经近视150度了，女儿有时候名义上是在学习，却在玩游戏。我们现在能做的是把电子产品藏起来，不让女儿玩。严格控制上网课的时间，课程结束马上让孩子远眺一下或去户外活动一下。虽然孩子今后近视的概率很大，但我不想孩子这么早就近视得这么厉害。”
　　齐女士的做法更彻底：“去年疫情期间，学校上网课每天有两三小时，再加上我们自己报名的兴趣班网课，儿子每天在网课上花的时间比较长。等重新回到学校时，儿子出现了眼睛干涩等现象，看视力表，也从5.0下降到了4.8，我们就带孩子去医院看了，结果发现确实是近视了50度。发现这个情况，我马上停掉了网课，到现在都没有恢复。”
　　王先生昨天还说了他对网课的分析。“上网课，最大的弊端，我觉得是没有现场交流，缺乏上课现场感；跟老师的交流缺乏严肃感。也许正因为如此，我发现每次上网课时，女儿的小手都在做小动作，这是已经分神了。有几次，女儿上网课时候我有电话走开，回来就发现女儿在玩游戏。小孩子自制力有限，电子产品对她的诱惑太大了。”
　　一说到上网课，占女士表示很头疼。儿子现在小学二年级，近一年来，她前后给儿子在猿辅导上报了数学，作业帮上报了阅读写作，久趣上报了英语。
　　在上了一段时间后，占女士发现，儿子上网课时，都要有大人陪在身边，不然就是各种小动作，玩具摸一摸、抠一抠，注意力不集中。特别有几次，她临时有事走开了，回去却发现儿子偷偷在看游戏视频。
　　“那一下子火就上来了！”占女士看到这个场景很生气。花了几千块钱上网课，结果感觉钱打了水漂。
　　去年疫情期间，居家学习，每天定时都有网上培训课程，有些是直播，有些是录播。“录播的还好，回头可以补看，直播的就必须家长在旁边看着，不然孩子肯定走神，老师也不会发现。”占女士认为，网课很考验孩子的自律性和学习习惯，能不能集中注意力。网课很多信息是片段化的，有没有好的思维能力也很重要。
　　经过近一年的尝试，考虑到儿子才二年级，不想给孩子太多负担，占女士今年干脆就把网课停掉了。
　　章女士是某民办小学的老师，孩子正在读小学三年级，她可能是较早接触网课的学生家长。不过花了一年时间考察，花费一万多块钱后，她现在已经跟网课说再见了。
　　章女士介绍，她在儿子二年级时报名缴费购买了网上培训课程，因为没有时间接送孩子到辅导班。“我想着晚饭后，儿子不用东奔西走，可以很方便地进入上课状态，那场面想想都美好。”
　　章女士儿子报的网课有一家大机构的数学课和语文课，还有一些小机构的英语课。一段时间下来，章女士发现了网课存在的问题。
　　“有的网课，很多学生一起上课，老师不管学生学到什么程度，上课的内容都是同一层次的，一节课时间长达1.5小时，这样的课程，学生很难集中注意力，要是知识点已经掌握了，学生更不愿意听。”
　　“因为是网课，老师很少有机会跟学生做实时互动，不像线下课程，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微笑都是对学生的一种鼓励。学生又是在家里比较放松的环境上课，很难做到认真学习，更谈不上学习效率。”
　　章女士陪着儿子上过一个英语的网课，一对三的模式，一节课里，外教跟学生轮流互动，分别聊几句，做些问答，没有轮到互动的学生，就会很无聊。不像在课堂上，学生可以全神贯注地参与。
　　章女士说，第一学期，她对网课的态度是看看，摸摸情况。第二学期，她是想看看网课学习有没有效果。一年结束后，她对网课就完全失去了兴趣，因为对提高成绩没有太大帮助。
　　“网课火爆，一方面是疫情影响，另一方面是我们也图省事，毕竟去一趟培训班，一来一回，找地方停车等，都是成本。现在来看，这些不能省。现在我都换回了线下课程，周末送儿子去培训班，主要是对儿子的数学和英语进行一些拓展训练。”
　　类似的情形，儿子读初中的李女士也经历过。她在去年暑假和去年下半年时，给儿子报了语文、数学、英语等网课。最后李女士发现，从儿子掌握知识的扎实程度、上网课的表现（上课常常跟同学聊天）、完成作业情况等，网课跟线下课程差距不小。
　　章女士说，果断停掉网课，还有一个原因是发现一些网课老师不怎么好。因为自己是老师，章女士有时候会看网课任教老师的教学质量。
　　“有些老师，在教学时，用语不是很规范，有时候跟学生互动时，会用一些比较社会化的、网络化的语言，这样让我感觉不是很好。之前有个App送了我一节体验课，我发现里面的老师有一些不大好的口头禅，对学生的评价，也不是我们正常老师的用语，用的是流行语言，小学生觉得很好笑，我作为老师觉得这种做法不是很专业。这些老师都说自己有教师资格证等证书，不过也没有晒出来过。”
　　章老师说，英语的网课往往都是外教。她专门观察过，“上外教课是经常换老师的。外教在家里给学生上课，很多穿得不修边幅，时间到了打开摄像头就开始上课，上课背景也是五花八门。有的老师，上了一半会去上厕所……你去体验一下就知道了。”章女士笑着说。
　　林先生在一家国企工作，他也给女儿报了外教网课。他也觉得，女儿的英语外教课，老师流动性太大了。“英语学习本身也存在一个熟悉老师的过程，每次都要熟悉一遍，让女儿有点烦恼。”
　　张先生女儿今年下半年读小学，近一年时间，他一直在被某线上英语学习机构推销。
　　“去年上半年，我看到了推送到手机上的线上外教免费体验课广告，我报名参加了体验。到了体验这一天，我和老婆早早吃了晚饭，按照客服电话指导，下载了程序等着上课。上课开始了，屏幕那边，一个年轻外国老师穿着老虎样子外套，和女儿互动，女儿那天还是蛮开心的，咯咯咯笑个不停。不过最后我们还是没有报名，在电话中拒绝了客服。”
　　张先生说了两个原因：“一是觉得收费比较贵，要一万多块钱。第二是老婆自己是英语老师，她觉得这样学外语意思不大。”
　　本以为这是结束，不过没想到却是开始。之后张先生一直接到这家机构的推销电线条广告短信，语言都很有煽动性。1元钱抢28节英语趣味动画课，免费送您5节外教精讲名词课等。更离谱的是，张先生还收到过不少英语培训机构的短信或电话，感觉一直被“关心”着。
　　张先生说，办公室里还有同事的经历更离谱。一位同事浏览了培训机构的网站，很快培训机构就打电话来推销了，但她可是什么电话号码都没留啊！
　　今年2月4日，教育部网站公布教育部党组书记、部长陈宝生在2021年全国教育工作会议上的讲话，其中说道：“大力度治理整顿校外培训机构。这是当前面临的紧迫难题，这个难题破不了，教育的良好生态难以形成。”治理整顿校外培训机构，目标是减轻学生和家庭负担，把学生从校外学科类补习中解放出来，把家长从送学陪学中解放出来。“这件事非办不可，必须主动作为。”
　　“治理的重点是整治唯利是图、学科类培训、错误言论、师德失范、虚假广告等行为。治理的原则是坚持源头治理、系统治理、严格治理，综合运用经济、法治、行政办法，对培训机构的办学条件、培训内容、教材教案、收费管理、营销方式、教师资质等全方位提出要求。”陈宝生表示。
　　培训机构越来越火，疯狂扩张，到底对学校带来哪些影响？给教育行业带来什么冲击？记者采访了数十位中小学的校长，听他们说一说。
　　家长选择培训机构，最关注的往往是师资。所以，不少培训机构为了吸引家长，想方设法招聘优秀师资，有的甚至直接去学校挖人。
　　去年8月，开学前夕，国内一所知名中学的校长，突然接到一位老师的辞职信。这位老师去了哪里？后来从各种途径得知，他去了一家培训机构。没多久，这位老师的履历就被放进机构的招生广告中大肆宣传。
　　这位校长说，现在培训机构越来越多，越来越火，给学校的正常教学带来不少影响。
　　“教育是一份有情怀的职业，是需要静下心来做的。但是，现在培训机构做的是什么事？高薪挖人。学校里有位工作两三年的教师，上课不错，能力很强，学校正在着力培养。结果，培训机构开出60万元的年薪，要挖这位老师。
　　“一位工作两三年的教师，真的成熟了吗？真的修炼好了，可以独当一面了吗？”校长说，这件事过后，有些年轻教师的心就“浮”了，这也给学校稳定师资队伍，带来一些挑战。
　　还有一些培训机构开办之初，需要借助在职教师来打响知名度。去年，国内一家培训机构开张，高调打出一批在职名师的招牌，有的还标注“特级教师”“名校教师”“教坛新秀”等标签，后来当地教育部门核实，发现信息并不属实。
　　之前，有老师为了提高收入，离开学校，加入培训机构。还有人自主创业，办起培训机构。
　　最近两年，全国多地政府发布文件，提升教师的薪酬待遇。在这种情况下，有些老师本来想离职，但在心底算过一笔账后，绝大部分又都留了下来，安心教学。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教师离职的原因，高薪是其中之一，但也有老师“出走”，并非是为了钱。
　　这位校长说：“这位老师很优秀，专业度在全区都排得上名。为什么工作20年了，要离开学校？她说每天都很疲倦，这不是教学本身带来的，更多的是因为老师要承担很多非教学的事情，比较繁杂，耗时间。”
　　离开学校后，也有老师后悔了。一位高中老师说，有位同事几年前离职，和朋友合办了一家培训机构。
　　“听说一开始情况不错，一天八节课，嗓子都上哑了。没想到去年受疫情的影响，培训机构日子不是很好过，小机构的运行更是艰难，有段时间听说快撑不下去。前段时间在路上碰到，他头发白了不少，说都是苦于招生招不到。听他感慨，还是在学校的时候好，只要管教学就好，更纯粹。”这位高中老师说。
　　这几年，市场上学科辅导类的培训机构为什么越来越火，有人评价，这是因为正好戳中现行教育环境下的各种痛点。
　　一位初一家长说，儿子在一所初中读书，入校前的暑假，在培训班上了新课。“幸好上了，无论是开学考，还是后面的考试，儿子虽说不能名列前茅，但能轻松跟上。他有个同班同学当时没有提前上，开学后蒙了，因为老师上课进度太快了，不提前打底，很难跟上。”
　　超前教学，成为培训机构的竞争法宝。有业内人士评价，培训机构撩拨家长的常规手段就是超前教学，让家长时刻觉得自己的孩子赢在起跑线。有的机构教学进度稍微慢一点，家长还不满意。
　　孩子今年读五年级，课余在一家知名培训机构学数学，最近机构突然发消息，初中课程立刻推出，学生可以自主报名，这节奏也实在太快了！
　　“好几位朋友的孩子正好读六年级，打听一下也是吓了一跳，他们的孩子都已经开始培训初中课程。”一位家长说：“刚开始听到这些还只是呵呵一笑，当越来越多的人都在抢跑，自己多多少少也会焦虑起来。”
　　一位小学高年级家长坦言，“现在孩子校内的负担并不重，最大的课业负担还是来自校外，每周要完成课外的作业，至少要三四个小时！”
　　小陈，曾在某培训机构做营销，他说：“这几年培训机构遍地开花，高速发展。不管你有没有教学经验，按照机构已成套路的上课模式，谁都能立即成为一名教师，开班上课。
　　“以前新教师上岗培训还有一套规范流程，现在随着教学点不断扩容，大学毕业生到岗没几天，就可以走上讲台。”
　　另一位小学校长说，现在的培训机构明明是体制外的补充，但却和体制内的学校抢着做体制内的事情，实在奇怪。“有些培训机构的老师，不了解儿童的常态化学习是怎么回事，不能跟踪孩子的学习过程，不知道孩子缺在哪里，却照样开班卖课，家长还趋之如鹜。”
　　“上学期末有位二年级家长问我，为什么不让孩子多做点题，多安排几场考试，这样就能提高些分数了。我和他说，如果只追求分数，那学校和培训班有什么区别。因为学校要做的，是更丰富的追求。我想得到的，比他想得到的，要多得多。”这位校长说。
　　“校外培训应当是学校教育的有益补充，但是现在他们做的，却在不断涉及校内的教学内容，且更多是超前教学，这对于学校教育的冲击是蛮大的，在一定程度上，甚至‘逼迫’学校不得不改变教学进度。”
　　“比如一个知识点，本来需要两三周来教学，但是一个班里，有的孩子已经超前学习两三年，有的还是零基础，老师们遇到这样的情况也很困惑，教学的定位该放在哪里？最后只能按照平均水平来上。”一位校长说。
　　“大家都报班和大家都不报班的差距是差不多的，但是大家都报班只会再无谓地牺牲童年、浪费时间。而起因只是因为想取得更好成绩的人报了班，家长便跟风，把自己的孩子泡进班里。学霸又报，家长继续，这永远打不破的闭环由谁打破?”
　　今年全国两会，教育问题再次成为社会关注热点，代表委员点出在线教育乱象；近日《人民日报》发布专栏文章四问校外培训机构，其中直指校外培训广告投放铺天盖地，是在做教育还是做生意？
　　南都教育联盟记者近日在广州走访发现，9公里内就有33块跟在线教育相关的户外广告牌。有专家指出，在线教育频繁营销，加速了教育培训内卷，这与教育本意相违背。
　　近日，《人民日报》发布专栏文章四问校外培训机构，文中称：校外培训广告投放铺天盖地，是在做教育还是做生意？文中表示，校外培训是做教育而不是做生意，不能套用商业逻辑，这是必须明确的一条底线。涌入校外培训的巨额资金去向何处？一个主要方面是广告投放。从综艺晚会，到公交车站、楼宇电梯，再到微信、短视频等网络平台，校外培训广告可谓铺天盖地。
　　今年1月18日，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发布的《观察｜资本漩涡下的在线教育》一文中，教育部基础教育司相关负责人接受采访时谈到：“一些线上培训机构为了获取客源，不把钱用在提高服务质量的刀刃上，而在各大媒体上铺天盖地做广告，营造所有孩子都需要参加培训的氛围，加重家长的焦虑。”
　　近日，南都教育联盟记者走访广州中心城区发现，从杨箕至陈家祠，沿途经过13个公交车站，约9公里的路程，除了财厅站、中山六路站，其余公交站均有在校教育广告的身影。在农林东站，站内共有六面广告。市中心15分钟路程看到11块网课广告牌！被资本裹挟的在线教育培训机构疯狂扩张家长们还好吗？（1个公交站6块广告牌 专家：在线教育频繁营销违背教育本意）